我坐在甲板外栏上，双脚悬空，低头望着底下漆黑的海面发怔，身后船舱传出的纸醉金迷的声音遥远得不真切，只有海面冰冷的水汽像是一根根钢针钻进皮肤，很冷很疼，偏偏强迫人麻木的脑子清醒了点。
我又浑浑噩噩想起刚刚那句订婚。
“你在干什么？又想去死？”
猛地一道大力拽住后衣领将我狠狠扯下栏杆，脊背重重砸在冷硬的甲板上，我疼得忍不住发出声闷哼，睁眼恍惚看着头顶那张冷漠的脸，海上月光很冷，落在他脸上像凝了层化不开的薄冰
他居高临下地盯着我：“怎么？想跳下去？”
我怔怔看着俞延昏暗里莫测的神情，他的瞳孔很黑，像颜色极度饱和的黑曜石，能倒映出五彩斑斓的光，却没有容下我的位置。
不期然想起刚刚在大厅灯光下那个温柔的笑，我呼吸微微一滞，小心翼翼伸手攥住他裤脚，垂下眸子：“我、我没有….”
“放开。”俞延毫无情绪地踢开我的手，然后毫不客气地踩在他皮鞋底下，“你最好解释刚才的行为。”
我下意识动了动被他踩住的手腕，却没有用力挣扎，顺从地躺在地上，凝望着他脸上的月光出神，低声说：“我只是，想安静会，那里太吵了。”
他嗤笑一声，不知道信没信，
“俞渡，要死别死这里，惹得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办的鸿门宴，专门弄死你免得和我争家产。”
我心脏一缩，嗓音崩得很紧：“我说过不会跟你抢俞家。”
面对我这么大的反应，他只是习以为常地扯了扯唇角。
哥哥表情太敷衍了，我怕他不信，急得红着眼睛又认真重复：“真的，我不要，不分家！”
我不要分家，我不要离开他。
但他要离开我了。
难过的情绪汹涌上来，快要将人溺毙，心脏窒闷地疼，我眼圈慢慢红了，哽咽着开口：“不要…..”
俞延站直身体抹了把脸，在我身上踢了一脚：“滚起来！”
没有得到确切的答案虽然在意料之中，但我还是有些心灰意冷，忍着背部的疼痛慢吞吞从地上爬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