奈何,薛映这双修长白皙的手不单好看,还非常强健,牢牢捏住她的下颌。

    棠梨羞怯地避开薛映目光,小声道:“因为我喜欢夫君,爹爹疼我。我说要嫁给夫君,缠着我爹软磨硬泡,爹爹便也准了。”

    “夫君呢,夫君是不是也喜欢我,才答应下来的。”她忽然望向薛映,眼睛明映映的。

    薛映哑然无言。

    “喜欢,当然喜欢。”薛映勾唇笑了笑,看着孟棠梨这副如有期盼的神情,字字道,“喜欢你孟家的万贯家财,喜欢你孟棠梨这张清秀漂亮的脸。”

    薛映自己也觉得自己不是什么好东西。

    父亲过世以后,家业凋敝家徒四壁。自十四岁起,他和母亲就居住在勉强够遮风挡雨的茅草屋下,到孟家来说亲时,住了足足五年。

    远亲近邻还有此地的亲友都劝过他去考科举,“大丈夫不在朝为官挣锦绣前程,竟甘屈在草屋之下,是何道理?”

    薛映听是听过了,但一概置之不理。

    他不喜欢科举考试,也不喜欢在田里耕地、山上砍柴。不喜欢做的事,那就不要去做。人生在世,不是活得开心就好吗?

    薛映只愿意开间小小的书塾,收几个学生,当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教书先生。

    一心只读圣贤书就免了,圣贤的教化,他若是参得透彻了,以后的每一天肯定都是庸人自扰。

    孟家来说亲,和薛映待在寒舍中的娘说,城里的老爷想把自己的女儿许婚给薛家唯一的子嗣。

    天上掉馅饼的好事,倒没让薛映母亲高兴得晕头转向,她持着种怀疑态度向说亲的人一再问询,问得说亲人嘴皮子快说破,仍忍不住叨叨。

    恰逢薛映回来,说亲人颠颠地迎上来,谄笑着道:“薛公子,您大喜啊。”

    薛映懵懵然,看看母亲的为难神情更觉困惑。

    等说亲人把和母亲说的话再和薛映说了一遍以后,“齐大非偶,我薛映着实高攀不起孟家。”薛映客客气气地把说亲人请了出去。

    薛映疑惑的同时不禁猜想起来,鲮城富有钱谷的时孟老爷怎么会突发奇想,把女儿嫁给他这八竿子打不着的人?

    他可从没到孟府上打过秋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