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到了白玉楼,金玉满堂,何须问被这儿的富丽惊诧,秦淮河畔那么多妓馆,大多都是附庸风雅的装潢,只为了吸引那些文人墨客。

    梁锦悄悄捏了一把他的手,贴上他的耳朵:“大京城遍地高官,为了撑场面,大多青楼里都是金碧辉煌。”

    老鸨还是那个中年男人,一见他就迎了出来:“梁公子这会儿才来?接了您的帖子我们就都精心备下了,还是您的翠墨居!”老鸨横眼一见何须问,旋即又把腰弯得更深:“这位公子倒是面生,头一次来?”

    何须问头一遭被人当个堂客,当即就有些腼腆:“是头一次。”

    “您放心,保证不叫您失望而归,我这里别的没有,就是处处白玉生香,红脂软帐!”

    梁锦听了心里愠怒:“废什么话?赶紧带我们上去!”

    黄花梨的桌面上已经摆好了各色菜肴,边上还煨着酒,梁锦亲自引着何须问落座,刚坐下,就从碟子里抓了一把杏仁给他。

    老鸨一看这架势,心里只想莫不是皇帝爷?怎么倒叫这位祖宗亲自端茶倒水的?

    那边堆着笑下去了,里头梁锦还是殷勤备至的伺候着,他就着何须问坐着就挪动了下椅子,紧紧挨着自己,又将另一把椅子踹远了些:“一会儿别叫人挨着你。”

    “我不挨着她,她自然不会挨着我。”何须问端着一碗茶风轻云淡的说了句。

    “你不知道,这烟花柳巷的女子最为放荡,一见你就贴过来,非要从你怀里掏出多多的银子去才罢休。”

    “我不知道谁知道?”

    梁锦讨了个没趣儿,讪讪的堆叠着笑,抓了把瓜子儿,“喀嚓”一嗑,从里头把仁儿剥出来,放在一条绣黑金线的帕子上,待老鸨带着姑娘上来时,已堆了小小一个山堆了。

    姑娘们站作一排,使凛冬直达暖春,何须问眼角挂着笑,问老鸨:“掌柜,梁公子往常来都是叫谁?”

    老鸨挪上前一步,望着梁锦有些闪避的眼神,赶忙讪笑:“真是对不住梁公子,十里河这阵子接不了客了……”

    想来这个十里河就是梁锦的“老相好”了,何须问便多嘴问了句:“怎么接不了客了?”

    “那死丫头不知哪根神经搭错了,竟然看上个街边的一个混子,说是要赎身,银子又不够,这几日更是寻死觅活的,我只好将她暂关押起来了。”

    梁锦此时早已低垂着头,何须问扯他一把:“遇上这种事,你不照拂照拂?”

    “啊……”他游移着转向老鸨:“多少银子?我出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