木乔移开目光,没有解释,倒是觉得少年这话更多是说给自己听的,不觉笑了笑。

    聪慧如他,自然猜到了少年被留下来多半是因为他这个伤患,因而相处时不免纵容上心些,拍拍少年的肩膀:“外面风凉,回屋罢。”

    说罢就率先进了屋。

    叶西在他身后翻了个白眼。

    简单擦了脸脚,叶西想了想,从叶南屋里找到叶北专用的老虎枕,这才抱着进了屋。

    木乔盘腿坐在床上,似在闭目养神,叶西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,抱着老虎枕绕过他上了床,然后以木乔反应不及的速度麻溜躺了下去。

    木乔睁开眼,略诧异地打量床上的少年。

    感觉到他的目光,叶西竖起两根眉毛,“干嘛?我也是病人,让我打地铺的事想都别想。”

    其实睡哪叶西并不在乎,但他地盘意识强烈,看到这男人悠哉的享受他的床就不爽,就算这床晃悠又窄小,两人躺上去免不了要肢体交缠,叶西也不要下去。

    天色未暗,晚霞铺散了大半天空,穿进纸糊的木格窗,打在少年稚嫩英气的一张脸上,无端添了几分明媚之色。

    气氛突然安静了下来。

    坐在床上的俊美青年看着少年冷傲艳丽的神色,目光一寸寸深下去,传递出丝缕晦暗不明的气息。

    在少年无意识抓住“老虎”的尾巴,察觉到危险之前,这缕气息又瞬间消失无踪。

    很久之后,久到疲累的少年早已酣然入睡,不知不觉间趴在了他的肩上,像幼兽一样温顺无害,木乔才失笑叹息:“果然还是个孩子。”

    话说两头。

    叶云姐弟三个赶着牛车到了县上,才发现县中往来的生面孔又多了起来,大街上不时有成群结队的壮汉穿行而过,手舞足蹈、高声阔谈。

    叶南熟门熟路地将赶着牛车到了寄养处,牛寄养,牛车则卸下来,人力拉着车上的东西入市。

    叶云很少来县上,一时还有些紧张,忙抓着好奇的阿弟跟上,姐弟一行没走多远,便在某个巷口处停住,叶南去敲第一家的门。

    原来这就是他认识的那位监市的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