马车是晌午出的清川,现在日头已经落下,四周渐渐昏黑下来,也赶了十几里路,心里最初的那份不安也逐渐消失了些,连仝撩开布帘子挂在一边打算和外面的容湫说说话,她太无聊,哪怕对方再庸俗也总比没个说话的好。

    “容湫我们还是说说话吧。”连仝主动服软。

    还在对方不那么斤斤计较,爽快答应,一边控着缰绳一边赶着马:“行啊,你想说什么?”

    傍晚十分最是安静,又比白天冷了不少,连仝在轿子里拿出一张棉被递给她,“现在外面冷起来了,你把这个披在身上,前面找到合适的地方就停下来睡一宿吧。”

    容湫侧着身子将棉被拿好,三下五除二披在身上裹好,继续看着前面的路说道:“有心了,我再跑一段路,看能不能到前面的客栈。”

    “别勉强,路都要看不清了。”

    “这怎么能叫勉强呢,谁不想洗个热水澡再舒舒服服的入睡?”

    “怎么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了?”连仝摆出一副吃惊的夸张表情,“你倒讲究起来了,白天我们各自去买东西,你都买了些什么玩意?没见着你买什么兵刃,你是不是忘了?”

    容湫专注看前面的路,开始费劲起来,怕是不能到客栈了:“兵器的话我买了啊,就挂在轿子外面的钩子上啊,你没看见?”

    “你挂外面的钩子上了?”连仝匪夷所思,那不可能她没看到啊,探出头去仔细看了看,“哪有啊,就一把伞。”

    “你不是看到了吗。”

    “啊?那把伞?”连仝头都还没来得及缩回来就被她这句话震惊到,“你开玩笑呢?人喊打喊杀的过来,你就用一把弱不禁风的油纸伞?稍微大一点的雨都能给你砸烂。”

    容湫自信说道:“那是别人,我是有本事的人,什么兵器我都能使。”

    “那干嘛不买把剑?要银子不够可以管我要啊。”

    “和银子没关系,我这个人,念旧。我以前是有一把佩剑的,后来让人给抢了,我找不到那人,又不愿意再买别的剑,用了别的剑不就是我始乱终弃了吗?”

    “这都什么跟什么?”连仝捋着她话里的逻辑,“宝剑不都从铁疙瘩打出来的?铸剑师又不是说偏心只做哪家的生意,想要一把心仪的剑自己去找有名气的铸剑师去花银子做啊,做什么还偷别人的?难不成你那宝剑有什么大来头不成?”

    容湫思考几下点点头:“还真算大有来头,意义可不小,用过后一辈子都不想再碰其他的剑了。”

    “这么厉害?”连仝惊诧,没有过问剑的来头,因为知道就算问了对方也不会说,反而还要说些半真半假的话糊弄自己,“那你要是一直找不回自己的剑,就一辈子都不使用剑?”

    原来容湫的本命武功是用剑啊,连仝在心里总结着,总算从她嘴里撬出一点透露她真实面目的消息。